马,是人类重要的家畜之一,尤其在古代,无论军事、交通、生产、生活都离不开马。作为中国古代重要的交通工具、战争工具、运输工具,它的形象一直以来在壁画、雕塑和青铜铸造艺术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马与一个王朝的军备强弱,国势盛衰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所以占人说:“马者,兵甲之本,国之大用,安宁则以别尊卑之序,有变则济远近之难。”
我国自古对养马非常重视,马被列为六畜之首,特别是在被称为封建盛世的汉唐两代,养马的规模更大。后世有“汉唐之所以能张者,皆唯畜牧之盛也。”的说法。汉代大力发展养马业有深刻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根源。
而这样的历史背景和现实根源也充分反映在了当时的艺术创作中。在欣赏各时期的艺术文物时,会觉被这些非常具体、形象的艺术品将我们带回了那个特有时代的感觉,强烈的时代气息感扑面而来,这也是鉴赏文物很重要的一点,回到其时代背景下去理解他的出现和存在意义及内涵。正如各类汉马一般,带有强烈的汉代特征。
壁画中马的艺术运用与欣赏:
马在汉代画像砖中表现比较多,如车马出行、狩猎、轺车、骑吏、车骑过桥等等,但这些有马的画像一般都不会单独出现,都是伴随着其他社会活动而出现在画像里。充分反映了当时马的社会运用和地位。与汉代人的日常生活密不可分。
汉代边境上经常受匈奴侵扰,匈奴长于骑射,为对抗匈奴,汉代一直重视发现骑兵,骑兵不可或缺的当然是优秀的马。 文帝、景帝时期颁行“马复令”,用免役的办法鼓励民间养马,并在中央和地方设立专管马政的机构,中央任命太仆管理,在地方设有马丞负责,这些官员负责马匹的饲养以备军用。官马制度使西汉从汉初至武帝时即有厩马四十余万匹。武帝时,派李广利将军西征大宛国也是为了获得汗血宝马。可见当时对马的重视。
骑兵的发展成为直接推动力。“车骑者,天下武备也”,要巩固汉朝政权,抵御匈奴的侵袭,就必须大力发展养马业,壮大骑兵力量。
这样就非常容易理解在出土的各类器物中马造型的广泛运用甚至墓葬里数量众多的活马殉葬品。
早期作为陪葬所用的马,一直以真实活马作为殉葬,战国以后,逐渐出现了代替这种残忍陪葬方式的陶马、铜马、玉马……他们将马的形象融入到各种材质的艺术品中,以升华马在那个时期于人们心目中重要的与崇高的地位,并且在汉代,虽然马的艺术品造型变化丰富,但是无论如何变化,其特有的汉代马韵之风皆有共通之处,这也为研究和辨别两汉马形文物提供了重要的依据。
首先我们来看这件贵州出土东汉文物--青铜马拉车,其马姿形象生动、飘逸自然,马首呈嘶鸣状,呲牙咧唇,马鬃直立,双耳立起高耸,尾鬃竖起,这些都可作为鉴赏汉代马之造型的典型特征。
贵州省博物馆藏铜马车
另一件著名的馆藏青铜马出土于甘肃省武威市的雷台东汉军事指挥长官及其妻墓中,出土了一件举世瞩目的青铜奔马,因其三足腾空,右后足踏在一只凌空飞翔的燕子背上,故世人以其独特造型通常称其为“马踏飞燕”。
铜马张口呲牙侧颈,躯干壮实而四肢修长,呈飞奔状,足下燕子惊恐回首,古人巧妙地构思以轻盈快速之飞燕衬托比拟马之速度乃飞燕所不及。
两匹马在艺术造型和表现张力上有明显的战汉时期特征。
之前有分享其独特的造型内涵,请复习原来的内容:
甘肃省博物馆藏铜奔马
陕西兴平茂林鎏金铜马
同时期的陶质马造型:
汉代灰陶马
汉代马技俑
在大英博物馆收藏着一尊早年流失的玉马首,其残存的马首特征亦与贵州青铜车马之马首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英博物馆藏青玉马首
类似的马首还有一件陶质的藏于法国吉美博物馆
吉美自藏的汉代马首雕塑
陕西咸阳博物馆藏有一件汉代玉雕羽人驭马,其生动的造型艺术和马的独特器型亦为汉代马之艺术造型典范
陕西咸阳博物馆藏玉羽人驭马
其特别的马之神态造型与上述铜马和玉马首皆有共通之处,特别之处在于,此马已被神话为天马,其被长有羽翅异相的天外神人所驾驭,而马的双肩也长出了双羽,可能是因为汉代皇室受道家成仙求道所影响,这类题材之马被赋予了更高的神秘色彩。
秦汉古人对“天马”的钟爱上升到神话的程度,他们根据《易经》:“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认为地上的马是变象之龙,视马也具有一定的神秘性。在祭祀的时候以马代龙。《汉书郊祀志》记载:“秦祠四略,每畴用木寓龙一驯,木寓车马一骊,各如其帝色。”李奇注曰:“寓,寄也。寄生龙于木也。”师古日:“一驯亦四龙也。”《周礼》中将马高八尺以上称为龙。汉武帝《天马歌》第一首“今安匹,龙为友。”第二首“天马徕,龙之媒。”反映的是同样的思想,因而他在元狩四年下令“造银锡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白金二品。”出现奔马之姿的货币马币。将“天马”出世,如“马生余吾水中”,或“马生渥洼水中”,为福瑞现象,所以十分崇拜。在汉画像石、汉画像砖常出现“天马行空图”。
“天马”崇拜是汉代马文化的升华。
汉代是一个视死如视生之宗教观念的时代,有着众多丰富的马文化艺术品,目前我们能见到的汉代马类艺术品只不过是管中窥豹,但如果用心去总结其各类造型的马的特征,从器形、雕工、神韵等各方面做深入对比,定能为我们今后鉴赏、辨别汉代各类马之造型艺术提供基础的依据和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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